美國「財星雜誌」七十五周年特刊專訪廿五位傑出的財經界人士,


談影響他們最深的人和他們這一生最受用的建議。





特選出其中九位最具代表性的人士,淺談啟發他們的人,

並以中英對照,還原哪些話打造他們成功之路。







帕森斯:在談判桌上留點餘地





    When you negotiate,

leave a little something on the table


.



我得到的最佳建議是史蒂夫.羅斯教我的,他過去經營這家公司,也


是我的朋友。一九九一年或九二年,我出席時代華納董事會,我是從


金融業轉進這家公司,在會議中談到如何把事情做好。史蒂夫對我


說:「迪克,記得每筆生意都是小生意,但人生很長,你會一再碰到


這些人。你在每筆交易中如何對待他們,都會有長遠的影響。你在交


易時,留點餘地,做到皆大歡喜,而不是吃乾抹盡。」


我遵循此忠告不下一千次。企業界大部分人不吃這套。我想,我們總


是要和顧問、投資銀行家、律師等人周旋,每次都是一場拔河,看誰


能在交易中占到一點便宜。但大家往往忘了,這些顧問會繼續進行下


一場交易,山不轉路轉,你我總是會再碰面的。






威爾許:做自己



    Be yourself.



當時是一九七九年或一九八零年,我第一次進入奇異董事會。我在西

雅圖參加三天的董事會議,我才出席一次或兩次董事會,在派對上,


可口可樂前董事長奧斯汀走到我面前。他是個含蓄正經的人,他一定


注意到我漿過的襯衫和在會議中非常沈默,一本正經。他對我說:


「傑克,別忘了你是誰,及你一路如何走來。」我尷尬的對他說「謝


謝」。但我知道他的意思。除了在這種場合,我過去一直都做自己。


我從未如此安靜,他說中我的要害,讓我嚇一跳。接下來的會議,我


的話變多了。






杜拉克:要做就做好不然就滾蛋



    Get good--or get out.



我廿歲那年得到對我這一生最重要的建議,當時我的第一分正式工作

是在法蘭克福一家發行量很大的晚報擔任國際新聞和商業版主編,我


上班後第三周交給德國籍總編輯兩篇社論,他看了一眼就丟還給我


說:「太差了。」之後我又作了三周,他把我叫去說:「杜拉克,你


未來三周如果還不大幅改進,最好去找別的工作。」


這對我是當頭棒喝,他沒有試圖指導我,指導這個想法在當時很荒


謬,指導是二次大戰後的事。戰前我們受雇工作,如果做不好,就走


路,很簡單。






莎莉.克拉契克:不要理那些說風涼話的人



        Don't listen to the naysayers.



我孩童時期是「那種小孩」—滿臉雀斑、戴牙套,而且還是四眼田

雞。我若不是少棒隊的最後人選,也是倒數第二。記憶中有太多傷心


往事,例如有一次我終於打到球,興奮的奔向一壘,半途眼鏡掉了,


必須折回去撿眼鏡。我被笑到不行,我不只在班上哭,成績也從A退


步到C。


有一天我極度消沈,母親用和大人講話的口吻對我說,不要理會那些


取笑妳的女孩,她們專門說風涼話,站在旁邊批評勇於嘗試的人。她


說,她們這樣做是出於嫉妒。回想起來,我知道她們不是嫉妒,但當


時我相信母親,再也不讓說風涼話的人干擾我。






巴菲特:你是對的,不因其他人同意你的看法,


而是你掌握的事實是對的。



You're right not because others agree


with you, but because your facts are right.



我有兩位導師:父親霍華.巴菲特和(哥倫比亞大學教授)班.葛拉

翰(以下簡稱班)。他們是我景仰的人,多年來給我無數好建議。但


想想他們對我說了什麼,我第一個想到的卻是壞建議。


一九五一年我不到廿一歲,剛從哥大商學院畢業,我剛修完班的課,


所以很想進入葛拉翰酖紐曼公司為班工作,但他拒絕。我仍決心進入


證券業,班和父親給我壞建議,他們認為當時不是進入這行的好時


機。他們認為道瓊指數整年都在兩百點以上,而股票要在兩百點以下


才好賣。


不過,我還是回到老家奧瑪哈(內布拉斯加州),進入父親的公司推


銷股票。父親是思考獨立的人,我認為在買賣股票方面他對我的思考


有些影響,班也指點我。他說:「別人同意你的看法不表示你是對


的。你是對的,是因為你的事實和邏輯是對的。」


我在內布拉斯加大學就讀時讀到班有關投資的著作,開始向他學習。


我嘗試各種投資,但他在「聰明的投資人」一書中所說的讓我大開眼


界,例如「安全邊際」及如何利用「市場先生」,而不被他利用。之


後我到哥大修他的課。


我返回奧瑪哈後仍試圖向班推銷股票,一九五四年我終於如願以償為


班工作。第一年年薪一萬兩千美元,第二年拿到兩千美元紅利,他有


兩家公司,一家是投資公司,一家相當於今天的避險基金,我兩樣都


做,但兩家公司加起來的操作金額只有一千兩百萬美元。


一九五六年初,班計畫離開公司到加州,我決定回奧瑪哈,我幾度走


進他的辦公室又折回來,話到嘴邊,一直說不出口。最後他的反應和


我老爸一樣:選對你最好的路。


我在一九五○年底只有九千八百美元,一九五六年已有十五萬美元。


我想我可以過皇帝般的生活。我回老家後不知道要做什麼,我曾想過


要上法學院,但萬萬沒想到會成立投資合夥公司,但幾個月後,就有


七個人找我替他們投資。一切就此展開。






布蘭森:不要怕耍寶出醜否則無法存活



    Make a fool of yourself.


Otherwise you won't survive.



對我影響最大的人是佛萊迪.雷克。他是參與柏林空運的飛行員,二

次大戰結束時把貨物空運到柏林致富。他創辦一家廉價航空公司(雷


克航空,一九六六年),飛大西洋航線。後來他被英國航空打垮。我


不知道我若沒看到他的經歷,是否會進入航空業。他魅力十足,以小


搏大,還親自開飛機,創造很多驚奇。


當時我才十七歲,經營一家小唱片公司,和他初次見面是幾年後的


事。我考慮自己創辦航空公司,他給我建議:你的廣告財力永遠比不


上英國航空,你必須親自出馬,利用自己。自己耍寶出醜,否則無法


存活。他給我的另一建議是:英國航空會用各種花招對付你,碰到這


種情況,記住幾個字,你會用得上:控告這些王八蛋


Sue the bastards)!


我懷疑我在一九九二年若未控告英國航空,維珍航空是否能存活。我


若沒有親自上陣為公司打廣告,公司也不會存活,我以他的名字為一


架飛機命名:「佛萊迪爵士號」。






葛洛夫:當每個人都自以為知道事情真相時,


其實大家一無所知。



When "everyone knows" something to be


true, nobody knows nothing.




我得到的最佳忠告來自我在紐約市立學院就讀時最喜歡的教授施密

特。這句名言影響我數十年。他常說:「當每個人都知道是怎麼回事


時,表示沒有人知道到底怎麼回事。」


四十年前我們的小組開始研究表層的特性,這是現代積體電路的核


心。當時「每個人」都知道表面狀態會干擾做晶片。結果證明沒人知


道怎麼回事:我們從未找到表面狀態,但我們發現汙染雜質。我們找


出並除去雜質後,晶片業的前景豁然開朗。


十年前,當我被診斷罹患攝護腺癌時,大家都知道,什麼治療對我最


管用,但我決定自己研究不同治療結果的相關資料,最後得到跌破專


家眼鏡的結論。施密特的話促我思考,回到最原始的原則和基本知識


再作分析,而不是只靠大家都知道的那套。






卡波:做你擅長的事,做你愛做的事



   Do what you're good at, and do what you love.



五○、六○和七○年代紐約市有位鼎鼎有名的電台記者叫丹尼.米

南,他是典型的愛爾蘭老牌記者。當時我廿二歲,才讀完研究所,在


丹尼任職的WMCA電台工作,職位是「送稿小弟」。所謂送稿小弟


就是做其他工作人員叫你做的事。丹尼是個待人寬厚的導師,他知道


我想當記者,有幾次帶我跟著去跑新聞。


之後我們會去喝啤酒。丹尼說:「你想做什麼?」「我想我要從政,


我有一天可能當國會議員。」他看著我,好像我做了什麼下三濫的


事。他說:「你會是個差勁的國會議員,但看起來會是不錯的記者。


當記者比當國會議員有趣多了,你應做你擅長的事,做你愛做的事。


我看你熱愛新聞。」這是我過去四十年從事的行業。






特納:趁年輕開始



   Start young.



我得到的最佳忠告來自我父親。我十二歲那年,他叫我去他的廣告看

板公司工作,我每周工作四十二小時,和大人一樣。第一個夏天我做


些送水、跑腿工作,並當建築工人的助手。接下來十二個夏天,我每


年做不同的工作,我學會行銷和租賃,我會畫廣告看板,也會張貼廣


告。父親會解釋商場怎麼運作,成功的企業要靠良好的勞資關係、熱


情的領導、賺錢和再投資。我廿一歲時在公司做全職員工,我已準備


就緒。三年後父親過世,廿四歲的我立刻可以順利接手。沒有人相信


我會這麼成功,這是我最好的商業課程。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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